第二百二十七章 主公,血祭(一)
迫切想知的答案,他摸到了她的肩,顺臂而下,握住她的手腕,纤骨易折,带着软玉冰凉。
他恍惚地想着,左传啊,是了,这篇曹刿论战乃他早年所得,解析有了心得,便只与一人谈辩过,尔后不愿堵物思人,便尘封已久。
她任他握着:“先生的教诲,我一刻皆不敢忘。”
“你是谁?”他迷茫地问道。
她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,相伯先生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像真实的,说是假的,可又一点一点被印证成了真的。
“先生曾言,学生乃是你教过最灵敏的一位,难不成,时间长了,您便忘了我?”
她故作揶揄的笑声是如此熟悉,像久违的挚友,亦像重逢的知己。
他缄默片刻,微抖的睫毛压住眸光,方道:“……没忘,只是这怎么可能?”
近乎荒谬的轻喃。
陈白起倒不在意他信不信,她只是想余下明光能与他好好叙叙旧罢了。
先前,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,但他很敏锐,知道了她的存在,尤其那句“若是故人”,她便不想再隐瞒了。
她道:“先生,当初你为我破例下山犯了禁忌,我说过,我会负责的。”
相伯先生猛地掀开眼,眼底的震惊不容忽视,许久,他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了下来,抚额笑了。
不想挣扎了,也不想怀疑了,他伸手试探性地摸索向她的脸颊,怀念而喜悦,还有被压抑得深沉的情愫。
“陈蓉,你回来了啊。”
他听出她的声音了,也认出她是谁了。
虽然……陈白起想与他叙的是“陈娇娘”的旧,但他显然并不相信。
他虽看似平静接受了,但声音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。
陈白起听出来了:“先生,你若不信……”
他一把抱住了她止住了她的话,他拿手按着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,听着他凌乱得几近破碎的心跳声。
“是那人还是陈蓉都不打紧了,本以为会等不及见你最后一面,这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。”他已分辨不了真假,此刻他脑子全是浆糊,一半清醒一半妄念。
他或许真的病得不清了,所以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有可能真的是“陈娇娘”死而复生。
陈白起一怔。
她本以为他是认出她了,但他却没有追根究底了,或许于他而言,是真与假,哪怕是一场骗局亦是欣慰的。
这时,有其它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,赶了过来,但他们看到相拥的两人都诧异呆愣,站在一旁没有贸然靠近,仿佛此时插话打扰两人相处是一件罪过。
陈白起认真道:“先生还会活很久的。”
她望向天,有雪飘了下来,但天空却依旧很明净。
“我会让先生,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你的理想与抱负。”
她的话如此笃定,令相伯惑荀一时不解,又隐约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不安。
她拉下了他的手,然后伸手揭开了兜帽,紧接着相伯先生便听到四周传出一声倒吸口气的声音。
怎么了?
他颦眉,偏耳一听。
却见四周又徒然安静了下来,空气甚至有种凝滞的感觉。
“怎么了?”他随着心口的疑问问了出来。
他看不见,一切只能靠听,靠猜,这令他表情有些茫然失措。
“先生,能帮我一个忙吗?我与一个人曾有约,等我办完事后便去接他,并将一切事情坦诚原原本本告诉他,可如今……我可能要失约了,你能替我去一趟吗?”
“还有……先生,原谅我……”
相伯先生下意识接话:“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