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五章 主公,身死(二十)
手揽过她后颈朝下压,然后,薄润的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,她当即便感到有些湿濡,舌尖一抿,果然尝到铁锈的味道。
她回过神,便轻易挣扎开来,而“行凶“的齐王则再度无力倒在地上。
陈白起眨动了一下睫毛,有些滞缓地挪开了眼睛。
她没生气,也没有羞涩,整个神色平静得不可思议。
“还记得第一次见齐王时的情景,那时,你还是孟尝君,而我则是一名卑贱的舞姬,那时,你眼中只有野心与掠夺,有着强者一般坚不可摧的信念,可如今,你变成了齐王,却反而变得软弱了……”
语讫,她便扒开灌木枯草,钻了出去,留给齐王一个淡漠而模糊的背影。
而齐王听了她的话,下颌徒然收紧,像被人打了一闷棍,表情一变再变,最终,缓缓闭阖上了眼睛,舔舐了一下嘴唇上沾染的滟红,他咧嘴讥冷地笑了。
他懂她讲这番话的意思。
为君者,岂可有妇人之仁。
成大事者,至亲亦可杀,哪一条康庄大道不是拿人命来铺就而成,他想要完成他的霸业,只需做好一个完美的操盘手,又何必在意棋盘上可任意操纵的的棋子呢。
这些道理他都懂,以往他也是这样认为的,可如今……他却懂得不舍了。
而教会他的人,却觉得他这是变软弱了……
——
眼看着齐魏军将熊族部队节节败退,被逼退至浅滩水中,倒下的人越来越多,终于一直在棋竿上静观其变的一道身影动了。
他从高处俯冲而入,劲衣利落如暗野的蝙蝠,他手握一束金光,炸入平地,激荡起四周的人群撞飞。
不过一招,便解了熊族的危机。
然而熊族部落的人却丝毫不感激他,这人明明早就可以出手,偏要等他们死伤无数,残败落魄之际才肯现身,分明便是拿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当草芥。
可恶的中原人!
熊族部落的人眼底喷射着愤懑与耻辱,但他们并不打算在此刻闹什么事情,眼见这个阴阳宗的人出手,便都朝不冻河内跳入,留他一人对付这些齐魏军。
“尔是何人?!”齐魏军喝问道。
笪似根本不在意熊族卖队友的行为,他盯着前方,横眉冷眼一扫,长枪如游走的蛇,入喉封命。
“布阵!”
魏军布下圆阵,一圈刀一圈盾,交错进攻,敌退我进,敌进我挡。
领队的魏将指挥队伍进退有续,不予与其争锋,却又伺机进行反扑,但对方着实枪法犀利至极,如风如雷,如电如光,一路横扫所向披靡。
地面风沙起,人扬马翻,跌撞声此起彼伏。
“快跑!”
眼看阵法抵挡不住,死的死,伤了伤,魏将宁隶激动地挥手,让所有人立即撤退。
此人武功高强,枪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,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“想逃?”笪映于火光的半张脸如鬼魅一般,那印着奴字像扭曲的野兽,带着血腥之气。
“既然来了,便一个都别想走了。”
他的话令所有人骇无人色,脚软颤抖,仿佛上空笼罩着一层血色。
他们呆了下,见他打算赶尽杀绝,便转身朝雪林跑,林中布有最后一道防线林荆网,身后腥风呼呼夹着寒雪气,似刀冷冽,似风凌厉,他们不敢回头,却觉得死亡已逼近身后。
只见一阵浮光掠影,他们的眼睛被刺闪过,就像刀刃割过脖子的寒意,此刻,他们心底只能浮现一句——吾命休矣!
但这一切如急弦紧绷即断的一刻,却又在嘎然之间停止住了。
只因一人悄然无息地挡在了他们的身后,也是这一个人令疯狂杀戮的笪停下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