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说就别说了
词穷,还有些无力的懊恼:
——明明想好了要保持距离,如何突然又成了这般情形。
——毕竟这是他友人的未婚妻,纵使有些可怜,可她那些喜怒哀乐又同他有何干系?
——还是分说清楚比较好,告诉她,他根本不是她的“季哥哥”,哪怕是梦中,也不好让她误会,不然便是太过了……
可真她的手又开始退缩,似是想要从他掌中滑出,他想也没想就紧紧握住,只看了她一眼,便错开了眼神。
她先是一愣,下意识地挣了一下,没挣脱,再看对面人的反应,既不看她,也不说话,当即也有些气苦:“你这人的心思好生难猜——洛儿歉也道了,礼也送了,你还待如何?我都说了,今日并非我故意戏耍你。”
“你总道我见你的时候拖拖拉拉,却不知我只是想每次见你的时候都漂漂亮亮。”
“那个讨厌的阿昭打翻了我的汤,那汤水泼在了我身上,我才不得不重新去……”
话到此处,她突然顿住,似是觉出了不对来。
可他已然注意到了不对,当即沉了脸,问她:“汤水泼在身上如何是小事?为何先前不说清楚?可有找了大夫?还有,阿昭……又是谁?”
她扭过头去,似是与他赌气:“阿昭就是阿昭——你管他是谁呢?”
他没错过她刻意转移话题,只将她拽近了些,若非她刻意挣扎,几乎就要胸口相贴。
“汤水的事情先说清楚。”
她依旧不理他,显然是脾气上来了,嘟囔道:“我凭什么告诉你?我只告诉关心我的季哥哥,你才不是我季哥哥。”
“我如何不关心你了?”他下意识便道,“又如何不是……”
闻朝突然顿住,不知为何,最后那叁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……”他皱眉,“我不是……”
他刚要否认,就见少女眼中含着的泪花又开始摇摇欲坠,可若要让他就势承认,说他是“季哥哥”,却也实在为难。
他忽然就有些混乱,还有些隐隐的抵触,或者说是警醒——虽然不明缘由,但他总觉得,此刻若是真的承认了自己是“季诺”,是她的“季哥哥”,会是一件十分不妥当的事……
于是在她的泪水中,他咬了咬牙,道:“我确实不是你的季哥哥,但我并非不关心你……你……你到底有没有伤到?”
他本来做好了此言一出,对面又哭又闹的准备。不想他这样说了之后,对面人的泪水反而收住了,露出了几分狐疑又好笑的神情。
“季哥哥,”她说,“你……你该不会是刚才、睡晕了吧?还是饿晕了?”
“不,我不是,”他坚持,“我真的不是季诺,我……”
对面的人却不耐烦听他的,直接将桌案边的双螭首缠花铜镜往他怀中一塞:“你倒说说,你若不是季哥哥,便又是谁——”
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,镜中果然映出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:眉眼俊秀,如玉无双,尤其是一双唇生得好,若是笑起来,定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,纵然有缘无分,求得一夕痴缠亦是好的。
这样的一张脸,如何会是“闻朝”?
而此刻镜中的人神情怔愣,唇边更无半点笑意,观之只觉冷淡,乍看之下,竟是连季诺也不像了,可再细细看去,又还是熟悉的。
他本就心绪烦乱,突然被道破并非自己以为的“友人”身份后,只觉喉中干涩,脑中混乱:都说是夜有所梦,莫非他居然隐隐期望自己并非真正的“友人”么?
可如今梦里真的变成了这般,他又该如何自处?
“如何?”她笑问,“还要说你不是季哥哥吗?”
即使对着镜子,他也实在难以承认自己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