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珊瑚绒被单上露出一只横摆的手,肤色浅棕,小臂结实,手指骨节分明,纤长微曲,极富有力量感。
闻孝侧卧在谢问怀里,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,只能瞧到翘挺的鼻梁。谢问在他身后,一手隔着软被搭在他腰部,天刚蒙蒙亮,日头阴沉得紧,像是要落雪。
谢问动动眼皮,打一眼便看到闻孝颈后的一寸白皮,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,暖暖的,像蒸熟的包子,不堪捏。
闻孝觉得后颈有些痒,蹙眉翻过身,正好对上了谢问的眸子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竟是全然忘了昨日之事,谢问不知怎的,心中好不委屈,自己仿佛是被帝王随意拉进寝殿侍候的小馆,醒来便被抛在脑后。
他尚未开口,闻孝已兀自想起来:“噢…吃火锅。”
谢问不再看他,麻利地下床将扔在沙发上的毛衣甩给闻孝,自己抿着唇钻进卫生间。
闻孝想不通他这火气从何而来,莫不是自己昨晚贪杯,骂了几句心里话?
闻孝揉揉头顶,赤着脚到磨砂玻璃边敲了敲:“…你早上想吃什么,我让助理去买。”
谢问没吭声。
这种情况闻孝也不是第一次见了,顶流有生气的资本,他本就欠着人家,脾气差一点也没事,忍忍就行。
谢问顶着湿发出来时,闻孝正坐在床上看剧本。见他拿着吹风机,便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,跑到人跟前:“要我帮你吹吗。”
“嗯。”
那声音不情不愿,好似人求着要帮他一样。闻孝接过吹风机,顺着发丝生长的方向轻轻按摩,用低风慢慢烘干。
发梢的水珠落在谢问的颈肩,倒映出他微红的耳垂。
这还是闻孝第一次帮他吹发,这一年多的时间,他和闻孝相处的机会实在是少。他忙于各种工作,接不完的通告和跑不完的演出,偶尔在现场碰到闻孝,也只能远远看一眼。
十次肌肤相亲的机会对他来说如饮鸩止渴,他渴望拥有更多,却无从提起。每一次交/合都是独一无二的,所以他控制不住,要把人往死里肏。
他的第一次属于闻孝,不仅如此,日后的每一次,他都只想跟闻孝一起,不再有旁人。
谢问想着想着,腿间又有些发热。
八点时窗外飘起了雪花,闻孝小时候就爱站在屋檐下看雪,他觉得那是最温柔的化身。
不似雷电怒吼,不似雨水穿透,悄无声息地,就可以在一夜间覆盖整座城。
他用梳子将谢问的头发梳于脑后:“我点了豆腐花,待会把小树叫过来一起吃吧。”
谢问离开的空档,闻孝收到了一条消息:回来了?
闻孝:嗯前天回的。
那边又道:打个电话,我想听听你的声音。
手机屏幕马上跳出接听电话的页面,闻孝拿起手机放到耳边:“孟迟。”
“有没有受伤?”
闻孝不解,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同样的问题: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”
孟迟似乎在开车,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伴着鸣笛:“我有师姐在首都协和医院,我帮你约好了,随时可去,你走的时候伤还没痊愈,不查我不放心。”
闻孝不愿拂他的心意,只得答应。
乔新树约莫是被谢问从被窝里扯出来的,头发凌乱,哈欠连天的,进屋就粘在沙发上不肯起来。
闻孝敲敲他的膝盖:“那么困啊。”
小树裹紧身上的毛毯嘀咕道:“你们两为什么起那么早…不应该啊。”
闻孝瞧着他跟个虫茧似的就好笑:“你的词我写完了,等修改几遍就发给你。”
乔新树强撑着睁眼:“真的?这么快就写完了,其实我也不是很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