{16}
睁开眼。华兰被折腾得没了脾气,软的使了硬的也使了,方如生怎么都不肯走。
“闹了一晚上了,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?”
和闻孝相比,方如生的都是小伤。他总觉得差点什么,闻孝睡了他姐夫,他比他亲姐姐的反应还大。他以前从来不知道闻孝和李重山有一腿,就像自己等待已久的蛋糕,明明拆封的人应该是他,却在中途得知,这蛋糕被人品尝过。
如鲠在喉,教他怎么能忍。
他向来瞧不上那些小地方出来的人,土里土气,没见过世面。闻孝最初给他的印象就是如此,在一百多人里拼了命想出头,跟在塘里扑腾的泥鳅无差,看起来非常可笑。
他知道闻孝的挣扎是没用的,最后还是得回来找他。
如他所料,闻孝回来了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闻孝在他面前总是一个表情,敷衍牵强的笑。他很不喜欢。
昨天乔新树打他,他没还手,谢问踹他,他也没还手。他脑海里一直都是闻孝流血的场景,睁开眼是,闭着眼也是。
怎么都忘不掉。
闻孝从头到尾只跟他说了两句话,他慢慢明白过来,这一场冲动的暴行,没有换来他想要的东西。
方如生苟着腰,落寞地问:“姐,我是不是做错了。”
李重山搞了一碗鸭血汤,拎到闻孝病房口却被孟迟拦住。倒是稀奇,这位朋友介绍的孟医生在车上就是一句话不讲,昨晚不让进,今天又不让进。
李重山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。
“这个汤他现在不能喝。”孟迟掩上门,立在门口不让李重山往里看,那动作也说不出有多刻意,却正正好挡住了李重山的视线。
“那我进去看看他。”
孟迟分毫未挪,“病人还没醒。”
李重山憋屈极了,可他又不是医生,治病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懂,全凭孟迟在这说道。他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做一副死等的架势:“我在这等他醒。”
乔新树抱着一罐子海带汤,也被孟迟堵在门口不让进。
理由一样,人没醒,汤没用。
小树隔着一个座位坐在李重山旁边,掏出手机给谢问发消息:别买了,医生不让吃。
两人坐了近一个小时,愣是半句话都没说。李重山手机里三百多条消息,翻都翻不到头,忙着公事没空讲话,小树这边被自家的经纪人每隔三分钟骚扰一次,哭着喊着让他回去。
无形的屏障自两人之间升起,又在庄毅从对面的休息室出来时瞬间打破。
几乎是同时,李重山和乔新树从手机里抬起头,跟庄毅打了个照面。
乔新树明显感觉到李重山的姿势变了变,他之前是懒散地靠在椅背上,抿唇不说话,庄毅出现的那一刻起,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,手机也反扣在大腿上,脱口道:“庄少来得够快。”
昨天谢问呛他的话,他拿来呛庄毅。
李重山半分没发觉自己这语气和他眼里的毛头小子一模一样。
庄毅没睡几个小时,一大早起来看到李重山的脸,显然不快。乔新树抱着保温桶,在一边瞠目。
庄毅扯了下嘴角,斜视着李重山,那眼神乔新树看得明明白白,分明就是宿敌,挑衅又不屑。
庄毅绕过两人,径自去敲闻孝的病房。
开门的人依旧是孟迟。
“孟医生?”庄毅略带讶异地问。
孟迟点头,“病人没醒。”
拒之门外的意思相当明显了,李重山环胸轻笑一声,仿佛看到庄毅碰壁是件令人很愉悦的事。
“什么时候能醒?”
孟迟双手抄袋,一本正经道:“说不准。”
闻孝靠着软枕,将孟迟